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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政厅|阿姆斯特丹:促进移民与本地人交流的“大使馆”
2015年10月底,正值欧洲讨论难民问题之时,荷兰设计周上也出现了一些和难民问题相关的作品,其中一件是荷兰艺术家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(Manon van Hoeckel)发起的“边境大使馆”项目。早在今年9月底,Citiscope就刊登过Letty Reimerink撰写的关于“边境大使馆”项目的文章。
Mufti是“边境大使馆”的一位大使,在这个大使馆里,移民可以主导他们在欧洲未来的对话。(In Limbo Embassy 摄)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个公共广场上,停了一个小型白色拖车,看起来绝对不像一座大使馆。但是,对那些正不断涌入阿姆斯特丹的移民来说,它的确称得上是“大使馆”。这部被称为“边境大使馆”的拖车,并不受理签证、难民申请,或其他官方文件。但此处颇有几分从事外交活动的氛围,移民“大使”和路过的人们握手,邀请他们入内会谈。
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(Manon van Hoeckel)是创立这座“未登记者大使馆”的艺术学生,她称,大使馆的目标是促进交流。在这里,因难民危机而分化的荷兰公民,能与此前只在新闻报道中听说过的人面对面沟通。同时,针对这个希望成为归宿的地方,移民可以向本地人咨询。“他们有兴趣倾听其他人在做什么,”范霍克艾尔如此谈论那些大使,“他们讲述自己在故乡从事何种工作,又希望能在这里贡献些什么。”
在欧洲争论如何应对从中东和北非涌来的移民浪潮时,“边境大使馆”这样的尝试,是一种在接收国建立信任和理解的方式。今年,荷兰政府同意额外接收7000名难民,将2015年的总额提升至35000名。当一些荷兰公民收集衣物、玩具和食品帮助新来人时,另一些人却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恐惧。
范霍克艾尔厌烦了人们倾泻反移民的仇恨——匿名的社交网络上充斥着这些声音——她希望寻找一种鼓励面对面交流的方式。于是,她选择运用艺术,来建造一个让移民行使他们在荷兰唯一权利的平台:一个自由表达的平台。
对话的平台
尽管叙利亚难民潮近期被高密度报道,而对阿姆斯特丹来说,移民现象却算不上新事物。目前荷兰有32000人生活在难民中心。理论上,那些难民申请被拒的人应离开荷兰,可现实中几乎没有人会那么做。他们不愿回到凄惨的故乡,宁愿低调和低微地留在荷兰,寻找临时工作,或者等待移民诉讼成功来获取居住权。
荷兰艺术家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说,她“希望创造一个可以代表难民的地方,那个地方可以担当对话的平台。”(Letty Reimerink摄)绝大多数这种状况的人们沉默生活,另一些人却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。三年前,200名未登记的阿姆斯特丹移民成立了一个叫“Wij Zijn Hier”(意为:我们在这里)的团体。他们主张代表移民寻觅空旷无人的建筑充当栖身地。在去年Wij Zijn Hier参与的实验里,阿姆斯特丹市政府将一座前监狱改造成100位难民的居所。
通过Wij Zijn Hier,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首次与这座城市的未登记人群接触。她向那些未登记人群栖身建筑的街区散发宣传手册。“很多邻居向我抱怨那些难民制造的垃圾和噪声,” 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回忆,“我就反问他们:你们自己为什么不去和他们谈谈呢?当然,走进一栋空楼去和你压根不认识的人交流,的确是很困难的一步。”
“我希望创造出一个可以代表难民的地方,那个地方可以担当对话的平台,”这位艺术家说,“这样我就产生了创造大使馆的想法。”
自由表达的权利
为了建立大使馆,玛侬发起了集资1.1万欧元的众筹活动。她重整了拖车有限的内部空间,摆放了一张木质大书桌,还挂着摄影师亚历山大·波普利尔(Alexander Popelier)拍摄的所谓大使们的庄严肖像,车外挂了两面蓝色旗帜。
这个装置是玛侬和Wij Zijn Hier几位成员的共同成果。有位来自科特迪瓦的库瓦西(Kouassi)先生竭力主张大使馆该有自己的印章。玛侬说,“我完全没想到这个点子,但印章对他们的确很重要,显示了他们的状态。”另外一个合作者,来自加纳的穆夫提(Mufti)先生曾经怀疑大使馆的创意,因为很多难民并不觉得本国的大使馆代表过他们。他曾经问到,“要什么大使馆呢?我反对国家边界的概念。”
经过讨论,他们一致同意大使馆不代表某个有边界的空间,而是代表一群人:这群人无法待在荷兰,又回不去其他地方。
玛侬·范·霍克艾尔希望将大使馆移动到其他城市,激发移民与本地人的对话。(Hans Boddeke摄)这个项目是在荷兰法律的边界运作。玛侬一直在跟进荷兰移民法的细节变动。“未登记的人不允许工作、上学,甚至参加义务劳动。但是,他们有自由表达的权利。因为这是一个艺术项目,张贴图像或者运作大使馆不会被视为是工作,而是表达自我的方式。”
基本权利不受承认是这些游荡在社会边境的人面临的最大困难。就像库阿西说的,“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三年半,却不被允许做任何事。现在我终于找到一些事情做。”移民的困难状况,也阻碍他们成为可靠的大使。“有时,他们没法参与大使馆的活动。因为突然他们要去竞争一份能赚十几欧元的临时工作,或者突然要和他们的律师会面讨论重审的移民诉讼,”玛侬说,“这当然情有可原,可却让我意识到我们有必要扩大团体。”
最初一周,经过边境大使馆停泊处的大多数人是青年和受教育程度较高者,愿意倾听这些大使的故事。现在,玛侬正筹划将大使馆移动到“有不同意见居民”的其他城市。为了让这个计划持续下去,她正在荷兰寻找能联络移民并“接受”这座大使馆的合作组织,“我准备为这个项目投入一年时间。但项目并不属于我,它属于移民们,这是他们的平台。”
库阿西等大使准备利用这个平台发表一份声明。使馆启动仪式上,他穿了擦亮的皮鞋和一丝不苟的领结。库阿西说,像他这样的人群,不该再隐身下去,“真正的爱会驱散恐惧。”
http://www.citiscope.org/story/2015/amsterdam-embassy-where-migrants-connect-locals
另一些关于难民的故事:获得大奖的作品
不过,“边境大使馆”最后没有获得交流类项目的大奖。大奖得主是一个研究伊拉克北部的叙利亚难民营的互动线上纪录片(Refugee Republic - explore everday life in Camp Domiz)。
【强烈推荐:Refugee Republic - explore everday life in Camp Domiz 观看地址:http://www.submarinechannel.com/web-docs/refugee-republic-camp-domiz/】
在2015年的荷兰设计周上,有一个名为《难民共和国—探索Camp Domiz难民营的日常生活》,这个设计获得了两个大奖,未来(most promising design of the future)和交流类(communication)大奖。Camp Domiz难民营位于伊拉克北部,作品通过插图、摄影、录音、文字、影像等混合表现方式,展现了居住在这里的5.8万难民的生活。
这个作品由荷兰网络纪录片及动画影像机构(Submarine Channel)和荷兰报纸De Volkskrant 联合制作,参与者包括:Jan Rothuizen (插图绘画), Martijn van Tol (声音、文字、编辑), Dirk Jan Visser (摄影、录像), Aart Jan van der Linden (网页开发和视频处理), Jorgen Koolwijk en Christiaan de Rooij (设计).
作品展示的一些数据:
从2014年11月起,叙利亚有300万左右的注册难民,还有近18万等待注册的难民。
伊拉克有来自叙利亚的难民223923名,占伊拉克人口的0.6%。Domiz难民营建于2012年4月,供西亚KURDS居住。目前有57953名登记难民,而规划的人口容量是38135人。难民营已经不再接受新难民,但会接受与家人团聚的难民。难民营位于伊拉克KURDISTAN地区的Dohuk东南方向20公里,离伊拉克叙利亚边境60公里。难民营一共1.14公顷(1142500平米),有12个街区,10条主街,99条小路。
2013年12月,这里有9367个标准避难所,990个临时建筑,592个基础设施和辅助性建筑。
人口:45%的女性,55%的男性,37%是15岁以下的儿童,57%的人口介于15-49岁,但其中只有38%是女性。
2014年11月,难民营登记了16699户家庭,每天有2.6个新生儿降生。从难民营建立至2013年11月,共有130名难民去世。
根据叙利亚地区难民署回应,所有注册的儿童都在当地上学。1-9年级的8313名叙利亚学生在Duhok Governorate上学。
自从难民营建立以来,UNHCR共提供了12700个帐篷,139948个摊子,28387套厨房设施,27860个炉子。
这里每天产生600-700立方米废水,每天要用13辆卡车运走。每天生产80吨的垃圾,每两天用7辆卡车清理一次。
75%的家庭声称有收入来源,而这个地区的其他难民的比例是47%。22%的收入是通过难民营之外的劳动和商业活动得到的。
提供足够数量和质量的食物,通过食物券,人们可以在村子的超市得到相当于每人每天2100大卡的食物。每个人的每月有16.29公斤的食物供应。
翻译:徐东东 校对:冯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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